和牛肉多汁细嫩、风味独特,肌肉脂肪中饱和脂肪酸含量很低、营养价值高,因而被视为日本国宝。日本和牛中又以九州产的宫崎牛为最佳,宫崎牛曾在日本五年一届的“和牛奥运会”中获得两连冠。而这两连冠和牛的主人,就是被称为“和牛之神”的镰田秀利。镰田农场坐落在日本九州岛宫崎县最南端的串间市的一座小山坡上,目前一共饲养了260多头黑毛和牛。他通过独特的饲料配方和营养管理,创造出日本第一的宫崎和牛。
创造最好的饲养环境
镰田每天早上6点前就到牛舍,第一项工作就是换上工作用白色长筒靴。别人一双鞋能穿一年,镰田只能穿两个月,这是几乎每天都在牛舍里巡视的结果。在日本,肉牛养殖农户要么养殖基础母牛搞繁育,要么养殖公牛犊进行育肥,但镰田认为,只有从出生开始养的牛才能成为最好的和牛,坚持从事从繁殖到出栏的肉牛养殖全过程,所以镰田的养殖场里有母牛,也有小牛,这在日本比较少见。
每天早上巡视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关注每头牛的状况,特别是小牛。如果发现小牛呼吸有点快,就表示小牛可能在发烧。牛是一种很敏感的牲畜,周围环境稍有变化就很容易生病。为此,镰田十分注重饲养环境,经常亲自修剪牛舍周围的树枝,这关系到牛舍的通风和阳光照射情况。此外,牛也十分恋旧,打扫牛舍里的垫料时,镰田往往要留下一点旧的锯末,这样牛才有安全感,特别是小牛,还会在垫料上四处嗅一嗅,确认到旧的味道才能安心。
有一次,小牛犯了痢疾,镰田调配好药水后,却并未喂给小牛,而是倒进了母牛的食槽里。镰田知道,这是因为母牛的状况不佳,通过奶水传导给小牛,导致小牛拉肚子。果然,第二天小牛就恢复了健康。镰田常说,“表面上看得见的东西,大家都会去做。但是肉牛饲养就是要善于发现那些看不见的东西,然后把它做好,这是关键所在。”
精细的饲料营养管理
镰田的牛从出生后,大约需要饲养30个月的时间才出栏。每次出栏,镰田都要到加工厂去看自己饲养牛肉的成色。所谓“大理石纹和牛”,就是指白色的脂肪渗透到红色的肌肉纤维之间,形成明显的红白相间、状似大理石花纹的上等牛肉。镰田饲养出来的和牛,网纹状的脂肪更加细腻,堪称极品,所以价格也通常比普通和牛贵5倍。即便如此,镰田仍在不断探求形成大理石花纹的技术。
产生优质“大理石纹和牛”的秘诀在哪里?镰田笑着回答说:“是倾注我对它们的爱。”镰田解释说,营养管理的关键是调节维生素,牛体内随着维生素减少,会增加脂肪量。因此饲养农户会伴随牛的成长逐渐减少维生素,但减少过多又会导致牛身体不适,控制两者间的平衡十分重要。镰田可以把维生素减少到平均水平的一半以下,这让别的养殖户十分惊讶,这也正是培养出冠军牛的关键。
镰田从不强迫喂食,而是在巡视中观察每一头牛,然后再在各个牛栏前用粉笔写上数字,这头牛是6.0,隔壁这头是4.0,每天都要根据情况改变饲喂量,需要补充维生素就多点玉米,需要补充热量就多点小麦,在此基础上根据牛的生长情况精心混合海藻、大豆、米糠等10余种饲料,所以每头牛都是由镰田用不同饲料喂养出来的。一般肉牛养殖户早晚各投喂一次饲料,而镰田每天分4次投喂,早9点、下午1点、傍晚5点和晚9点各一次。260头牛天天如此,工作量十分大。镰田说,“虽然费事,但这是为了不给牛的胃增加太多负担。”每天四次投喂结束已经过了晚上10点,但镰田的工作并没有结束,他还要把第二天用的干草切碎。镰田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努力着。
全心全意对待生命
镰田是从24岁开始从事肉牛养殖的。当地一家养牛场养了300多头和牛,“一头牛价值50万日元,整个农场价值近2亿日元。”这让镰田十分向往,就应聘到了这个农场工作。镰田从小就不服输,所以工作起来十分努力,每天都早来晚归。尽管他养的牛出栏时八成都被评上了4星级,已经比普通养殖户高出不少了,镰田还是不满足,“还没有达到最高的5星级,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大理石纹和牛肉。”
2004年3月,40岁的镰田贷款1亿日元,开始独立经营自己的农场。经历创业之初的重重困难之后,事业刚有所稳定,2010年春天,可怕的口蹄疫突然在宫崎县暴发。口蹄疫是一种传染性极强的动物疫病,一旦染上,不但被传染的牛必须被宰杀,周边10公里内农场的牛也难逃厄运。一夜之间,宫崎县29万头牛被宰杀处理了。虽然镰田的农场恰巧在封锁区以外,算是逃过一劫,但是5个月后疫情结束,问题接踵而来:全国消费者对宫崎产的牛肉仍有疑虑,致使宫崎县养牛产业遭受重创,全县1000多家养殖户退出了和牛养殖。
镰田暗下决心,一定要培育出更加优质的牛肉,重塑宫崎牛的形象。从那以后,镰田更加精细地饲养和牛,无论是照顾生病的小牛,还是协助母牛产子,他都会守在一旁亲力亲为。两年后,镰田饲养的牛终于在日本和牛品鉴大会上夺得肉质鉴定第一的殊荣。在获奖感言中,镰田说:“我不知道怎样饲养牛是正确的,但是最终牛会告诉我结果。经常有人问我,养牛有什么秘诀。其实也没有秘诀,在饲养的30个月里,全心全意地去对待它们,在相信它们自身能力的基础上给它们创造一个良好的环境,这就是我的答案。”
2022年10月,日本将迎来新一届“和牛奥运会”,镰田已经准备好迎接新的挑战。
(作者系中国驻日本大使馆科技参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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