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为梁先才在制作陶器。 资料图
立冬已过,重庆市荣昌区安陶小镇的悠长老巷里,飞檐翘角,白墙灰瓦,偶有陶片碰撞叮咚作响。
在安陶小镇,每走几步便可见一个荣昌陶铺面。每逢节假日,这里游人如织。
走进沿街而建的鸦屿陶艺工作室,形态各异的陶器琳琅满目,各个质地细腻、设计灵巧。工作室后间,荣昌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、重庆市工艺美术大师梁先才正专注地捏泥制陶。
出生于制陶世家,从小耳濡目染,梁先才9岁时便跟随父亲学习制陶。选泥、制坯、打磨、刻花、上釉……24道制陶的工艺流程,让梁先才着迷了一辈子。如今虽已年过古稀,梁先才仍坚持亲自烧制陶器。
潜心于荣昌陶研发生产、窑炉设计建造、陶艺传承创新60余年,从青丝到白发,梁先才见证着荣昌陶的兴衰起伏。
盛极一时,荣昌陶成为支柱产业
荣昌陶兴起于汉代,距今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。荣昌陶与江苏宜兴紫砂陶、广西钦州陶、云南建水陶并称为中国四大名陶。
20世纪60年代至80年代的川渝地区,几乎家家户户都在使用荣昌陶。淘米罐、泡菜坛、陶缸……这些荣昌生产的坛坛罐罐不仅是西南地区人民的生活必需品,还广泛出口到东南亚、非洲、欧洲等地,平均每年出口量在10万件以上。制陶业无疑成为了荣昌的支柱产业之一。
当年的瓦子河畔,鸦屿山上,陶窑遍地都是。其中,有一座清朝古窑,名为夏兴窑。梁先才初中毕业后,曾在这里拜师学艺。
“当时,陶窑里30多米的梯子上有十几个窑口。每次开窑,伴随着火光和热浪,十几个光着膀子的汉子叫着号子,把成百上千的陶器一批一批地搬出来。”回忆起当时的场景,梁先才仍历历在目。“我们夏兴古窑那时候有职工50多人。在当时我们做民用陶,销路很好,紧俏得很。”
开窑之后,陶器制作完成,成千上万的荣昌陶便通过山下的瓦子河运往全国各地。
由盛转衰,千年窑火渐渐沉寂
彼时,荣昌陶产业盛极一时,一心扑在陶艺上的梁先才开始四处“游学”,学习各种制陶技术。
“我在学手拉坯的时候,起早摸晚地在练,每天都坚持10个小时以上。”功夫不负有心人,23岁那年,梁先才就能制作各种工艺陶,并且掌握了泡菜坛一次拉坯成型的绝技。
1978年,梁先才进入荣昌工艺陶器厂工作,肩负起改建烧窑生产线的重任,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,对窑室和窑炉进行改建,极大地提高了产品的烧成率和烧成效果。
然而,20世纪末,时代的洪流席卷而来,未能实现产品更新换代和产业转型升级的荣昌制陶业开始逐渐式微。
当时的梁先才,虽创办了自己的鸦屿制陶厂,也不得不放弃荣昌陶手工技艺,只用倒模的方式生产瓦罐、酒瓶等生活用陶。
后来,为适应市场需求,梁先才的制陶厂开始由日用陶向工艺陶转型,但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,梁先才企业经营的规模也大不如前。
衰败和沉寂似乎成了荣昌陶的宿命。
焕发新生,荣昌陶从沉寂走向崛起
真正的变化始于2008年。为推动荣昌陶的转型升级,重庆世国华陶瓷工艺制品有限公司挂牌成立,由此,沉寂多年的荣昌陶开始重新起航。
2010年,荣昌陶博物馆的筹建工作逐步展开,馆内设有荣昌陶工作室,原安富镇文化站站长刘守琪负责邀请荣昌陶老工匠免费入驻。制陶技术娴熟的梁先才自然在受邀名单之列。
“荣昌陶现在根本没有市场。”接到刘守琪的电话时,梁先才的第一反应是拒绝。
“你放心,荣昌为保护荣昌陶放出了一系列大招,博物馆建成后,荣昌陶这窑火一定会再‘烧’起来。”在刘守琪的劝说之下,梁先才的内心也逐渐燃烧起了希望之火,“行,我入驻。”
不仅是梁先才,钟鸣、刘吉芬等年过半百的老工匠也纷纷接受邀请,回荣昌建起了工作室。他们重聚一堂,共同期待着荣昌陶的新生。
2011年,荣昌陶器制作技艺成功入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2018年,历经两年精心打造的安陶小镇正式开街,这个明清风格的古镇颇受游客青睐。自开街以来,安陶小镇年均接待游客300万人。
最令梁先才感到欣慰的是,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荣昌陶技艺的传承中。“我想一直做下去,也想多带几个徒弟,把手艺传下去。”谈及荣昌陶的传承,梁先才的眼神从容而坚定。
现在的安富,从事传统手工技艺制陶的大小企业和工作室,已从早先的几家发展到40多家,从业人员达到几百人。千年窑火不熄,荣昌陶拥抱时代的变革,从沉寂走向崛起。目前,荣昌正在创建“中国陶瓷之都”,力争到2025年,形成陶瓷产业总产值160亿元的规模。
望着眼前日渐繁茂的安陶小镇,梁先才感叹:“传承千年的窑火必将越烧越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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